普羅米修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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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羅米修斯
電梯間門口，水野滿臉羞愧。
“申哥，我手下的人闖了禍，按照條例，我會自己去1709呆上一周。”
申潤睜大了眼睛，“那可不行，你走了誰來幹活...啊不是，誰來主持大局？”
誰都可以走，唯獨水野不行。
海姆達爾百分之八十的事務都是由他處理，有種說法是，這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瞇瞇眼才是海姆達爾真正的實權人物。
如果水野關禁閉去了，這些本該由申潤來處理的瑣碎事務就會重新回到他的肩上。
那可不行，至少這一周，他要騰出時間陪弟弟。
“換一個懲罰不就行了。”
申潤笑著拿出一張分離芯片，將雇主拜托給自己的事爽快地甩給水野，“你想辦法，幫約蘇亞先生找一個名叫凱文的人。”
他說完，和潔德、盧修斯一起走入電梯，盧修斯按下“7”的按鈕，電梯向下運行。
“從幾個小時前開始，一直有人在嘗試攻擊我們的數據庫。”潔德目視前方，冷淡開口，“看信號源，是在涅槃對面。”
盧修斯探頭看向申潤，“申哥，要我去把他們弄回來嗎？”
“不用。”申潤搖了搖頭，“留著他們，等我想見的人來了再說。”
潔德能發現的入侵，申潤自然早就知曉，他什麽都沒說，是想著能不能用這幾個人當魚餌，釣來那個城市游俠。
從昨天開始，他一直對那個城市游俠讓遲雨給他帶的話耿耿於懷。
他也終於在游俠一次次襲擊中找出了規律，這位‘老朋友’總是挑圍在他四周的人下手，受害者要麽是和申潤認識的，要麽是準備認識申潤的。
顯然，正在涅槃對面，嘗試侵入海姆達爾網絡的那群朋友，就屬於準備認識申潤的人。
“讓人盯著點信號源，等他們停止侵入服務器的時候再動手。”
“收到。”
海姆達爾的地下七層是用來審訊和關押的空間，長長的走廊上一片昏暗，只有墻角小燈發出微弱的暗黃色的燈光。
遠處傳來回聲般滴水的聲音，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，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三人先後走入門牌號為1705的審訊室，昨天那位毒刺幫的朋友正坐在一張半圓形的桌子前，手腳都被電子鐐銬鎖著。
“好久不見，昨天睡得還好嗎？”
申潤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，盧修斯不知從哪拿出一支泵式註射劑，二話沒說就在那人脖子上紮了一下。
毒刺幫的男人睜大眼睛，眼中滿是驚恐，“你，你們給我註射了什麽？”
申潤安撫他道，“別緊張，只是一些硫噴妥鈉，總得讓你有開口說的欲望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們毒刺幫每天都在和違禁藥物打交道，你應該清楚的，長青生物最新的研究成果，這東西可比老式的吐真劑管用多了。”
“你們...你們!”男人面如死灰，“靠，你們問吧！”
站在陰影中的申潤笑了兩聲，“不錯嘛，很識時務。”
他語氣柔和，“那麽，先告訴我，你的名字。”
“約，約翰。”男人放棄抵抗，老實回答。
“好的，約翰先生，接著昨天的話題，說說吧，你們的頭目派你來到聖格蘭奇，冒著被不死鳥的鐵甲士兵丟進薄霧海餵魚的風險，也要找到我的理由。”
不知是藥物的原因，還是他情緒過於緊張，約翰的雙手不停顫抖，哆嗦著回答。
“他，他想知道一件物品的去向，那東西就在翡翠灣，別人，別人都說，在翡翠灣，沒有袖劍不知道的事......”
申潤挑了挑眉，雙手環抱在胸前，不停敲打著手指，“接著說，他要找的是什麽東西。”
“那是，那是一張芯片。”約翰咽了咽口水。
芯片？
申潤想起昨天的談話，遲雨勾搭的那個先驅者也是在找一張芯片。
約翰解釋著，“聖格蘭奇有過一個名叫‘方舟’的研究所，七年前，這家研究所因為違反國際法被驅逐出聖格蘭奇。”
“在那之前，鈴木重工和方舟研究所曾秘密合作過一個項目。我們，我們不知道具體的研究內容，只知道整個項目的最終成果是一張芯片。”
“傳說這款芯片可以突破世界上所有的數據堡壘，任何防火墻在它面前都如同一張廢紙，憑借它的力量，甚至，甚至可以穿過‘冥河’。”
哢嚓——
潔德手中的鏡子掉落在地，發出清脆的碎裂聲。
約翰的聲音仍未停止，“後，後來東窗事發，方舟研究所連人帶資料消失得無影無蹤，那張芯片也不知去向。”
“但就在前不久，我們老大突然收到一個消息，關於那張芯片的消息。”
“傳言說它就在聖格蘭奇的翡翠灣區，那可是普羅米修斯，人人都想占為己有的東西！所以，所以我們老大才派我過來......”
申潤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，記憶像是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樣，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。
“你再說一遍，那張芯片的名字。”他的聲音毫無波瀾。
約翰全身被汗水浸濕，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恍惚，“那張芯片叫，叫——”
他稍微停頓了一下，隨後吐出一個名字。
“——普羅米修斯。”
*
“涅槃”對面商場，二樓，一間倒閉了的游戲廳內。
梳著臟辮，穿著機能馬甲背心的男人趴在地上，他擺弄著手提式電腦，後腦勺上接著一根手腕粗的數據線。
臟辮身後的椅子上，兩個差不多打扮的男人正坐著抽煙。
“不行啊，大哥，對面那地方的ICE比城墻還厚，根本突破不進去！”他向身後的兩人抱怨一句。
“再試試！海姆達爾的防火墻要是有那麽好侵入，姓申的早死無全屍了。”
皮膚黝黑的胖子臉上戴著副墨鏡，語氣有些暴躁，一張嘴，露出滿口棕黃色的金屬牙齒。
“安德森恩貢都把‘還魂’給你了，那東西連軍艦的系統都能駭入，我還就不信了，海姆達爾的ICE能比亞蘭軍工的還難啃？”【註】
臟辮撇了撇嘴，“我看懸，而且就算我們真黑進去了，也不一定能找到和普羅米修斯有關的線索，我聽說海姆達爾的絕密文件都是用紙質形式保存的。”
胖子旁邊坐著的黃毛冷哼一聲，擡了擡手裏的槍，“怕什麽，這不還有Plan B嗎？”
他站起身，走至窗邊，游戲廳東側的窗戶正好可以看清涅槃的後門。
“老子觀察了袖劍兩周，他每周日下午都會來這裏呆上一個小時，算算時間，現在也該出來了。”
他拿出一塊手帕，仔細擦拭著手中那把通體漆黑的大狙。
“恩貢給的可不只是‘還魂’，我手上這寶貝是亞蘭軍工的海嘯-Ⅴ，最新型號的智能狙//擊//步//槍，裝上插件之後，可以把目標的情報和圖片直接發送到義眼，還能自動修正射擊彈道。”
“你要殺了他？”臟辮擡頭看了他一眼，語氣中滿是詫異。
黃毛發出嗤笑，“我殺他幹嘛？殺了他還去哪搞普羅米修斯的情報。我只不過是想請他到月桂群島度幾天假，和安德森恩貢見個面、聊聊天而已。”
“和海姆達爾的防火墻比起來，載具公司的ICE就特麽像紙糊的，他那輛達摩克裏斯的改裝信息現在都在我腦子裏裝著呢，到時候朝著那車的命門來一發穿//甲//彈，他還不乖乖和我們一起上船？”
當然，這都是後話了，他們今天來這裏最主要的任務其實是分散海姆達爾的註意力，掩護“序曲號”的行動。
黃毛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，照片上的黑發男人看起來十分年輕，男人眼尾向下，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影出一條陰影，左眼和山根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痣。
“嘖，誰能想到，大名鼎鼎的袖劍長這個樣子，他長得真特麽.....”
黃毛一時間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對袖劍長相的看法，他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文化水平感到懊惱。
在自己的詞匯庫裏扒拉半晌後，黃毛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形容自己感受的字。
“媽的，他長得真爽。”
黃毛感嘆著，突然發現兩個同伴已經很久沒搭過腔了，他剛想擡頭問問兩人什麽情況，卻聽見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。
“是嗎？”
黃毛呼吸一滯，“什麽人？”
他循聲望去，靠墻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他全身籠罩在黑暗中，看不清五官和表情，只能看到一頭將將到腰的黑色長發，銀色的金屬發圈反射著窗外的微光，一閃一閃的。
而那兩名同伴，早已在無聲無息中倒下，肢體扭曲，看來是被扭斷了脖子。
“你是誰？”黃毛又問了一遍。
“死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誰。”
男人從陰影中走出，笑著回答黃毛的問題，那一頭長發像一條條毒蛇。
黃毛睜大了雙眼，震驚於這陌生男人的美貌。那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、幾乎是從古典油畫裏走出來的美麗臉龐。
他擡起槍口，對準男人的眉心，卻見對方表情放松，似乎完全沒將自己手中的海嘯-Ⅴ當回事。
“智能武器這種東西，確實是威力強大，但相對的，承擔的風險也比傳統的動能武器要大的多。”
男人漂亮的雙眼中泛起熒熒藍光，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容，“就像現在，那把槍雖然在你手上握著，實際的控制權卻在我手上。”
他說完，擡手打了個響指，黃毛手中的海嘯-Ⅴ槍口冒出火光，一發子彈飛向倒在地上的胖子，幾乎將那胖子的屍身炸碎。
“你看，反抗是沒有用的，現在你的左手也歸我管了。”他又打了個響指。
黃毛的金屬左臂不受自己控制，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，沈重的海嘯-Ⅴ掉落在地，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。
“你，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黃毛癡呆地望著自己的左手，恐懼在思維中蔓延。
他是在什麽時候侵入了我的ICE，為什麽一點征兆都沒有？
“我說了，死人不需要提問。”
長發男人走至他的身前，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，“他好看嗎？”
問是這樣問的，男人好像根本沒指望著聽到回答。
他緊緊盯著照片，目光無比溫柔，像是捧著一片羽毛。良久之後，長發男人輕笑一聲，虔誠地親吻了那張薄薄的相紙。
他發出一聲嘆息，自言自語一般，“啊，愛人的人氣太高，真是一種煩惱啊......”
黃毛思維滯澀，呆呆問了一句，“他，他是你的愛人嗎？”
長發男人輕笑一聲，“現在還不是，但很快就會是了。”
恍惚間，黃毛回想起他這些天聽到的傳聞，“你是....約蘇亞·菲尼克斯？”
“嘖。”
男人發出不悅的聲音，眉毛蹙在一起，“你現在是真的該死了，蠢東西。”
他一把掐住黃毛的脖子，機械手的指關節哢哢作響，“睜大眼睛看看，記住你眼前這張臉，這才是會和他相伴一生的人。”
砰——
男人另一只手狠狠砸向黃毛的太陽穴，“然後，再記住我的名字。”
砰——
又是一拳。
“我叫申澤，你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，從今往後，只有這兩個字才會出現在他的名字後面。”
黃毛被他砸得顱骨開裂，鮮血和其他的液體糊了一臉，他發出痛苦的聲音，“嗬...申......申......你和他......”
男人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，“怎麽樣，我們的名字——”
“——很般配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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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水野關禁閉去了，這些本該由申潤來處理的瑣碎事務就會重新回到他的肩上。
那可不行，至少這一周，他要騰出時間陪弟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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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修斯探頭看向申潤，“申哥，要我去把他們弄回來嗎？”
“不用。”申潤搖了搖頭，“留著他們，等我想見的人來了再說。”
潔德能發現的入侵，申潤自然早就知曉，他什麽都沒說，是想著能不能用這幾個人當魚餌，釣來那個城市游俠。
從昨天開始，他一直對那個城市游俠讓遲雨給他帶的話耿耿於懷。
他也終於在游俠一次次襲擊中找出了規律，這位‘老朋友’總是挑圍在他四周的人下手，受害者要麽是和申潤認識的，要麽是準備認識申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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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處傳來回聲般滴水的聲音，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，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三人先後走入門牌號為1705的審訊室，昨天那位毒刺幫的朋友正坐在一張半圓形的桌子前，手腳都被電子鐐銬鎖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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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潤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，盧修斯不知從哪拿出一支泵式註射劑，二話沒說就在那人脖子上紮了一下。
毒刺幫的男人睜大眼睛，眼中滿是驚恐，“你，你們給我註射了什麽？”
申潤安撫他道，“別緊張，只是一些硫噴妥鈉，總得讓你有開口說的欲望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們毒刺幫每天都在和違禁藥物打交道，你應該清楚的，長青生物最新的研究成果，這東西可比老式的吐真劑管用多了。”
“你們...你們!”男人面如死灰，“靠，你們問吧！”
站在陰影中的申潤笑了兩聲，“不錯嘛，很識時務。”
他語氣柔和，“那麽，先告訴我，你的名字。”
“約，約翰。”男人放棄抵抗，老實回答。
“好的，約翰先生，接著昨天的話題，說說吧，你們的頭目派你來到聖格蘭奇，冒著被不死鳥的鐵甲士兵丟進薄霧海餵魚的風險，也要找到我的理由。”
不知是藥物的原因，還是他情緒過於緊張，約翰的雙手不停顫抖，哆嗦著回答。
“他，他想知道一件物品的去向，那東西就在翡翠灣，別人，別人都說，在翡翠灣，沒有袖劍不知道的事......”
申潤挑了挑眉，雙手環抱在胸前，不停敲打著手指，“接著說，他要找的是什麽東西。”
“那是，那是一張芯片。”約翰咽了咽口水。
芯片？
申潤想起昨天的談話，遲雨勾搭的那個先驅者也是在找一張芯片。
約翰解釋著，“聖格蘭奇有過一個名叫‘方舟’的研究所，七年前，這家研究所因為違反國際法被驅逐出聖格蘭奇。”
“在那之前，鈴木重工和方舟研究所曾秘密合作過一個項目。我們，我們不知道具體的研究內容，只知道整個項目的最終成果是一張芯片。”
“傳說這款芯片可以突破世界上所有的數據堡壘，任何防火墻在它面前都如同一張廢紙，憑借它的力量，甚至，甚至可以穿過‘冥河’。”
哢嚓——
潔德手中的鏡子掉落在地，發出清脆的碎裂聲。
約翰的聲音仍未停止，“後，後來東窗事發，方舟研究所連人帶資料消失得無影無蹤，那張芯片也不知去向。”
“但就在前不久，我們老大突然收到一個消息，關於那張芯片的消息。”
“傳言說它就在聖格蘭奇的翡翠灣區，那可是普羅米修斯，人人都想占為己有的東西！所以，所以我們老大才派我過來......”
申潤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，記憶像是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樣，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。
“你再說一遍，那張芯片的名字。”他的聲音毫無波瀾。
約翰全身被汗水浸濕，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恍惚，“那張芯片叫，叫——”
他稍微停頓了一下，隨後吐出一個名字。
“——普羅米修斯。”
*
“涅槃”對面商場，二樓，一間倒閉了的游戲廳內。
梳著臟辮，穿著機能馬甲背心的男人趴在地上，他擺弄著手提式電腦，後腦勺上接著一根手腕粗的數據線。
臟辮身後的椅子上，兩個差不多打扮的男人正坐著抽煙。
“不行啊，大哥，對面那地方的ICE比城墻還厚，根本突破不進去！”他向身後的兩人抱怨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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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膚黝黑的胖子臉上戴著副墨鏡，語氣有些暴躁，一張嘴，露出滿口棕黃色的金屬牙齒。
“安德森恩貢都把‘還魂’給你了，那東西連軍艦的系統都能駭入，我還就不信了，海姆達爾的ICE能比亞蘭軍工的還難啃？”【註】
臟辮撇了撇嘴，“我看懸，而且就算我們真黑進去了，也不一定能找到和普羅米修斯有關的線索，我聽說海姆達爾的絕密文件都是用紙質形式保存的。”
胖子旁邊坐著的黃毛冷哼一聲，擡了擡手裏的槍，“怕什麽，這不還有Plan B嗎？”
他站起身，走至窗邊，游戲廳東側的窗戶正好可以看清涅槃的後門。
“老子觀察了袖劍兩周，他每周日下午都會來這裏呆上一個小時，算算時間，現在也該出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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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殺了他？”臟辮擡頭看了他一眼，語氣中滿是詫異。
黃毛發出嗤笑，“我殺他幹嘛？殺了他還去哪搞普羅米修斯的情報。我只不過是想請他到月桂群島度幾天假，和安德森恩貢見個面、聊聊天而已。”
“和海姆達爾的防火墻比起來，載具公司的ICE就特麽像紙糊的，他那輛達摩克裏斯的改裝信息現在都在我腦子裏裝著呢，到時候朝著那車的命門來一發穿//甲//彈，他還不乖乖和我們一起上船？”
當然，這都是後話了，他們今天來這裏最主要的任務其實是分散海姆達爾的註意力，掩護“序曲號”的行動。
黃毛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，照片上的黑發男人看起來十分年輕，男人眼尾向下，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影出一條陰影，左眼和山根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痣。
“嘖，誰能想到，大名鼎鼎的袖劍長這個樣子，他長得真特麽.....”
黃毛一時間竟想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對袖劍長相的看法，他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文化水平感到懊惱。
在自己的詞匯庫裏扒拉半晌後，黃毛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形容自己感受的字。
“媽的，他長得真爽。”
黃毛感嘆著，突然發現兩個同伴已經很久沒搭過腔了，他剛想擡頭問問兩人什麽情況，卻聽見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。
“是嗎？”
黃毛呼吸一滯，“什麽人？”
他循聲望去，靠墻的陰影處不知何時多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他全身籠罩在黑暗中，看不清五官和表情，只能看到一頭將將到腰的黑色長發，銀色的金屬發圈反射著窗外的微光，一閃一閃的。
而那兩名同伴，早已在無聲無息中倒下，肢體扭曲，看來是被扭斷了脖子。
“你是誰？”黃毛又問了一遍。
“死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誰。”
男人從陰影中走出，笑著回答黃毛的問題，那一頭長發像一條條毒蛇。
黃毛睜大了雙眼，震驚於這陌生男人的美貌。那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、幾乎是從古典油畫裏走出來的美麗臉龐。
他擡起槍口，對準男人的眉心，卻見對方表情放松，似乎完全沒將自己手中的海嘯-Ⅴ當回事。
“智能武器這種東西，確實是威力強大，但相對的，承擔的風險也比傳統的動能武器要大的多。”
男人漂亮的雙眼中泛起熒熒藍光，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容，“就像現在，那把槍雖然在你手上握著，實際的控制權卻在我手上。”
他說完，擡手打了個響指，黃毛手中的海嘯-Ⅴ槍口冒出火光，一發子彈飛向倒在地上的胖子，幾乎將那胖子的屍身炸碎。
“你看，反抗是沒有用的，現在你的左手也歸我管了。”他又打了個響指。
黃毛的金屬左臂不受自己控制，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，沈重的海嘯-Ⅴ掉落在地，發出一聲不小的響動。
“你，你是怎麽做到的？”黃毛癡呆地望著自己的左手，恐懼在思維中蔓延。
他是在什麽時候侵入了我的ICE，為什麽一點征兆都沒有？
“我說了，死人不需要提問。”
長發男人走至他的身前，撿起掉在地上的照片，“他好看嗎？”
問是這樣問的，男人好像根本沒指望著聽到回答。
他緊緊盯著照片，目光無比溫柔，像是捧著一片羽毛。良久之後，長發男人輕笑一聲，虔誠地親吻了那張薄薄的相紙。
他發出一聲嘆息，自言自語一般，“啊，愛人的人氣太高，真是一種煩惱啊......”
黃毛思維滯澀，呆呆問了一句，“他，他是你的愛人嗎？”
長發男人輕笑一聲，“現在還不是，但很快就會是了。”
恍惚間，黃毛回想起他這些天聽到的傳聞，“你是....約蘇亞·菲尼克斯？”
“嘖。”
男人發出不悅的聲音，眉毛蹙在一起，“你現在是真的該死了，蠢東西。”
他一把掐住黃毛的脖子，機械手的指關節哢哢作響，“睜大眼睛看看，記住你眼前這張臉，這才是會和他相伴一生的人。”
砰——
男人另一只手狠狠砸向黃毛的太陽穴，“然後，再記住我的名字。”
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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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叫申澤，你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，從今往後，只有這兩個字才會出現在他的名字後面。”
黃毛被他砸得顱骨開裂，鮮血和其他的液體糊了一臉，他發出痛苦的聲音，“嗬...申......申......你和他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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